第1277页
“藏经阁起火之时,你的侍女不在禅房,不在藏经阁,那她身在何处?” 阿英虽不如叶锦歌那般镇定,但也没有慌了心神,强辩道:“我当时闹肚子,去如厕了,王妃若要以此诬陷我,恐是堵不住悠悠众口。” “可有人证?” “同住一个禅院,就是不知九公主的人,可否有见过我。” 不愧是叶锦歌身边的人,跟她一样阴险狡诈。 若是说不曾见过,难免要说容九挟私报复。 容九淡然一笑:“既然是肠胃不适,找个大夫诊一诊脉,便一清二楚,又何须本公主的人替你作证?” 阿英目光一闪,空云大师已经开口了:“悟明,” 悟明双手合十,对阿英行了一个佛礼,客气道:“小僧略懂歧黄之术,施主若是不介意,可否让小僧看看?” 所谓闹肚子,不过是随口一诌,若要诊脉,必定就露馅了。 可要是拒绝,便是心虚。 阿英骑虎难下,看向叶锦歌,叶锦歌语中带刺:“男女授受不亲,小师父又是出家之人,守着清规戒律,若是因此坏了小师父修行,我们主仆在雍州城,怕是更难有立足之地了。” 悟明道:“出家人五蕴皆空,若小僧佛心不定,因为施主诊脉,便有碍修行,那是小僧的罪过,与施主无关,施主,” 悟明示意阿英伸手。 阿英捏紧手指,迟迟不动。 雍王妃冷笑:“谎言终究是谎言,神明在上,可容不得谁藏污纳垢。” “依我看,一定是怕被揭穿了。” “那就是她偷盗手札,嫁祸九公主,卑鄙无耻!” 人们纷纷叱责谩骂,阿英突然心口一阵刺痛,揪紧了胸前的衣襟。 有人冷嘲道:“不是肚子痛吗?怎么改心口痛了?怎么会做戏,不去当戏子,可惜了。” 阿英脸色青黑,松开揪着衣襟的手,哼道:“你们欺我们主仆势单力薄,为给九公主脱罪,便合起伙来诬陷我们,这便是你们南楚的国之风范,可笑!可悲!” 陵月冷然道:“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?你们跟一禅大师借看手札,被大师拒绝了,于是,便借着藏经阁起火,偷走了一禅大师的手札,又因为嫉恨我家公主,嫁祸给她,到底是谁诬陷谁?” 叶锦歌当时说出此事,只是想撇清嫌疑,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叶锦歌都要吐血了。 第2136章 始料未及 叶锦歌呵呵冷笑两声,讥讽道:“欲加之罪,不过如此,本将军算是领教了九公主贼喊捉贼的本事。” “阿弥陀佛,”这时,一禅大师开口了,悲悯地看着叶锦歌,又问了一遍昨夜问过的问题,“山中有一虎,伤重将死,施主是救还是不救?” 叶锦歌的神情滞了滞,变幻不定:“救又如何?不救又如何?我叶锦歌从不信命!是老虎也好,是兔子也罢,我的命,只能握在我自己手里!” 一禅大师心中慈悲一叹,抬眼去看阿英。 阿英问道:“大师为何这般看着我?” 一禅大师见她面色青白,眉头紧皱,又是一叹:“可是心口刺痛?” 心口一阵阵的刺痛,比先前的更厉害,阿英捂着心口问道:“大师也懂医术?” “老衲并不懂医术。”一禅大师看着她怔愣的表情,继续说道,“这世上,有一种草为血蓝草,它的根磨成粉,可防虫鼠,却也有毒,老衲在写手札的时候,在墨里加了血蓝草,凡毒发者,心口刺痛,指甲变蓝。” 阿英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 她的手...... 大伙儿也齐刷刷的地看向她的手,不知是谁惊喊了一声,激愤道:“蓝色!她的指甲变蓝了!是她!是她偷走了手札!是她嫁祸九公主!” 阿英想否认,但心底涌起的恐惧,让她喉咙像是被刺哽住了一般,满脑子都是她不想死。 叶锦歌也是始料未及,脸色变了又变,强自镇定道:“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,还是不要妄语,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我们的斋饭茶水里下毒?” 叶锦歌突然指着一个小和尚:“他也接触过手札,为何而不见他的指甲变蓝?” 那小和尚法号悟清,就是他,从容九的禅房里,搜出了手札。 雍王妃怒不可遏,瞪着叶锦歌:“事到如今,你还砌词狡辩!本妃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 “王妃不必动怒。”容九悠然一笑,道,“悟清中毒不深,还未毒发,但血蓝草之所以为血蓝草,是因为中毒者,除了指甲会变蓝,血也会变成蓝色,中的毒越深,血的颜色就越蓝。” 叶锦歌忽然意识到,今日之事,有可能就是容九布的局,不然,她怎么会对血蓝草的毒性,如此的清楚? 悟清已经咬破手指,血流了出来,隐约可见一丝蓝色。 容九问他:“整个法华寺是否都已经搜过了?” “是。” “是否只在本公主的禅房里搜出了手札?” “是。” 一禅大师的手札,叶锦歌势在必得,既然已经偷到手了,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地拱手让出去了? 容九指着阿英,对青岚道:“你去搜她的身。” 阿英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脑袋“嗡”地一下,一片空白。 --